×
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?普京回应语惊四座!
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?谁又会支持日本?近日,普京说了一句话,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...
普京到底说了什么,打死你也想不到
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
滏河春晓

20

两座灰褐色的炮楼如同铁钉,狠狠楔入贾村的命脉。东头一座,西头一座,将整个村庄钉死在刺刀划定的牢笼里。铁丝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,像毒蛇盘踞成的荆棘篱笆。外围的壕沟深不见底,倒映着炮楼阴森的剪影,像张开的血盆大口,随时准备吞噬越界者的性命。

夜幕降临,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如鬼手般撕开黑暗,将茅草屋、枣树、井台一一剖开示众。村民们蜷缩在土炕上,连婴孩的啼哭都被棉被死死捂住。二十几个黄皮鬼子带着沈志民手下的伪军,牵着吐舌流涎的狼狗,把青石板路踏得咚咚作响。

"查八路!"刺刀挑开东家的米缸,枪托砸碎西家的腌菜坛。瓦片碎裂声里,有老汉珍藏的寿材被劈成柴火,有新媳妇的嫁衣被刺刀挑上半空。他们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,让每户窗纸都跟着颤抖,这是比枪声更可怕的警告:活在铁刺囚笼里的人,连呼吸都是借来的。

周成福把管家青衣换成了狗皮袄,腰间的铜钥匙串也换成了叮当作响的破锣。他像条蜕皮的蛇,从周家高墙里溜出来,摇身成了贾村的夜巡保长。白日里,他领着一群歪戴帽子的二流子,把锣敲得震天响,惊得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枯槐树梢。

入夜后,这破锣声更显刺耳。周成福挎着王八盒子,身后跟着几个虾兵蟹将,在月光下拖出歪斜的影子。"平安无事嘞——太君可安息嘞——"他拉长的尾音像钝刀割着村民的耳膜。窗棂后,一双双熬红的眼睛盯着那盏晃荡的马灯,恨不得用目光将那破锣烧出个窟窿。

炮楼上的小野曹长正被这聒噪搅得心烦。他招了招手,月光下那笑容像抹了油的刀:"周桑,过来。"周成福立刻弓成虾米,谄笑着小跑上前。突然"啪啪啪"三声脆响,耳光像惊飞的夜枭,在寂静的村道上空盘旋。周成福捂着火辣辣的脸,那面破锣"咣当"一声掉在尘土里,滚出老远。

"八嘎!"小野敬广的怒喝像一柄刺刀劈开夜色。月光下,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扭曲成恶鬼面具,"破锣的,收起来!想尝尝我们军刀的滋味吗?"

周成福的半边脸火辣辣地烧着,嘴角渗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黑紫。他僵在原地,脚下那面破锣的铜舌还在微微颤动,就像他此刻发抖的膝盖。方才还幻想着太君赏根烟抽的美梦,此刻碎得比地上的唾沫还零散。

"滚!"小野的皮靴碾过地上的锣槌,木柄发出清脆的断裂声。周成福的腰弯得更低了,几乎要对折起来。"嘿...嘿..."他挤出两声干笑,活像被踢中肚子的野狗。倒退着离开时,炮楼探照灯的光柱将他影子拉得细长扭曲,最终消融在村道尽头的黑暗里。那面曾经耀武扬威的破锣,此刻静静躺在尘土中,映着月光,像块被唾弃的铜钱。

大烟馆里弥漫着鸦片的甜腻,周成福蜷在罗汉榻上,半边肿脸在油灯下泛着青紫。他刚吐出半句委屈,周金堂的笑声就震得烟灯火星四溅。

"哈哈哈——"周金堂笑得前仰后合,翡翠扳指在榻几上敲出清脆的响,"当狗都当不明白的货色!"他忽然收住笑,俯身逼近,金牙在烟雾中闪着寒光,"连摇尾巴都要老爷我手把手教?"

周成福呆愣着张嘴,喉结上下滚动。周金堂慢悠悠褪下一只千层底布鞋,鞋底还沾着街上的马粪。烟灯"啪"地爆了个灯花,与此同时那鞋底带着风声狠狠掴在周成福脑门上,惊起一片飞灰。

"巴结?"周金堂把鞋跟碾在对方衣襟上擦着,"太君要的是会叼骨头的狗,不是半夜乱吠的野犬!"烟枪里的余烬明明灭灭,照着周成福额头上渐渐浮起的鞋底纹路,那是烙在皮肉上的生存法则。

周金堂的嘴角浮起一抹阴鸷的笑意,烟枪在指间转了个圈,青白的烟雾蛇一般缠绕着他的金牙。"想讨太君欢心?"他压低嗓门,声音黏腻得像沾了蜜的砒霜,"得先摸准主子的痒处。"

周成顺瞪着一双浑浊的醉眼,眼白在烟灯下泛着死鱼般的青光。他身子不自觉地前倾,脖颈伸长如待宰的鹅:"二爷...那您说...太君们到底图个啥?"

窗纸突然被夜风吹得哗啦一响,惊得周成顺浑身一颤。周金堂却笑得愈发深邃,烟枪头在榻几上轻轻一叩,震落一截长长的烟灰,那灰烬的形状,恰似一具蜷缩的尸骸。

周金堂的烟枪"咚"地砸在紫檀案几上,震得茶盏里的残沫打了个旋。"食色性也——"他拖着长音,每个字都像蘸了毒汁的银针,"这四字真言,够你受用半辈子。"

周成福呆坐着,眼珠如同两颗泡发的黄豆,在浮肿的眼皮间茫然滚动。他嘴角抽了抽,涎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,洇出个浑浊的圆斑。

"啪!啪!"千层底带着风声呼啸而过。周成福枯草般的头发顿时根根竖立,活像只受惊的刺猬。"你是啥?"周金堂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铁链。

"俺...俺是个人..."周成福缩着脖子,后脑勺紧贴着屏风上的孔雀翎。

"那人最稀罕啥?"

"吃...吃饭..."他喉结滚动,仿佛真嚼着满嘴珍馐。

周金堂的鞋底在半空划出个圆弧,惊得周成福抱头鼠窜。"吃吃吃!就知道吃!"周金堂忽然笑出声来,那笑声却比方才的鞋底更教人毛骨悚然,"你他娘的连当条狗都不够格!"

窗外,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。烟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一个张牙舞爪如恶鬼,一个蜷缩**似蝼蚁。

周成福的嘴唇刚颤巍巍地吐出半个"钱"字,周金堂的咆哮便如惊雷炸响:"女人!"这三个字在密闭的烟馆里撞出回音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,"你他娘的要不要女人?"

仿佛有盏油灯突然在混沌的脑壳里点亮。周成福呆滞的眼珠倏地活泛起来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:"要!要!二爷圣明!"他搓着手,裤管下的膝盖不自觉地打着摆子,活像只闻见腥味的野猫。

"还不快去!"周金堂的茶盏砸在门框上,瓷片飞溅如雪。周成福点头哈腰地倒退着往外窜,后脑勺"咚"地撞上门楣也顾不上揉。他转身时太急,缎面鞋尖勾住了门槛,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般扑倒在青石台阶上。

月光下,他那张摔得鼻青脸肿的脸竟还挂着痴笑,活像戴了张滑稽的傩戏面具。身后传来周金堂最后的怒骂:"蠢材!给太君送女人是风雅事,到你手里倒像赶着配种的驴!"夜风卷着这声喝骂,把周成福的瓜皮帽吹得滴溜溜滚进了阴沟里。

晨雾未散时,贾村村南的石桥就像把生锈的锁,牢牢卡住了四乡八里的咽喉。今天桥头多了道"关卡"。几个歪戴帽的伪军,把过桥的百姓筛糠似的筛了个遍。

周成福挎着锃亮的匣子枪,斜倚在桥栏上,中分头抹得油光水滑,活像只梳理羽毛的乌鸦。洋烟卷在他指间明明灭灭,青烟缭绕中,那双三角眼毒蛇般在人群中游走

"这个...还有那个..."烟头忽地一抖,灰烬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被点中的姑娘们顿时面如土色,有个穿蓝布衫的小媳妇当场软了膝盖。伪军们嬉笑着扑进人群,皮带扣碰撞声、布帛撕裂声、惊叫声混作一团。桥下的河水突然湍急起来,打着旋儿吞没了那些坠地的头绳和绣花鞋。

周成福眯眼看着五个被拖到跟前的女子,她们颤抖的肩膀在晨光中连成一片,像风中瑟缩的芦苇。他忽然想起周金堂的话,喉结上下滚动着,把烟头狠狠碾在了桥栏的雕花上,那是个残缺的"福"字。

石桥上的骚动惊飞了柳梢的麻雀。几个排队的庄稼汉刚骂出声,枪托便如雨点般砸下。血珠溅在青石板上,像撒了一地的红小豆。人群顿时死寂,只剩下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,和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咽。

五个被掳的女人像受惊的鹌鹑,被推搡进大烟馆的暗室。绣花鞋在青砖地上磨出凌乱的痕迹,有个姑娘的银簪子"叮当"一声落了地,立刻被周成福的皮靴碾成了弯月。

"妹子们别嚎丧了,"周成福倚着门框,手指绕着辫梢,"夜里保管教你们快活。"他这话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,女人们的哭喊顿时掀翻了屋顶。有个穿红袄的小媳妇猛地撞向窗棂,却被伪军一把扯住发髻拖了回来。

子时三刻,月光被乌云吞没。五个被麻绳捆成粽子的女人,像货物般被抬上驴车。她们嘴里的棉布巾早已被泪水浸透,车轮碾过土路时,只有车辕的"吱呀"声应和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犬吠。

炮楼的铁门"咣当"一声合拢时,小野敬广正在擦他的军刀。刀面映出五个瑟瑟发抖的影子,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。当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夜幕时,炮楼顶的探照灯突然转向,将惨白的光柱投向远处的乱葬岗,那里有新翻的黄土,正泛着潮湿的光。

五个弱质女流,此刻却如困兽般爆发。指甲化作利刃,在那些黄皮禽兽脸上犁出血沟。惨白的月光透过炮楼铁窗,照见满地撕碎的衣衫和蜿蜒的血痕。

"八嘎!"刺刀闪着寒光捅进最瘦弱那个姑娘的腹部,她像条被钉住的鱼,在刀尖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。血沫从她嘴角溢出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。

小野敬广却盯上了其中最标致的那个。整整三日,炮楼顶层不时传出非人的惨叫。直到第四夜,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排水沟爬出,像抹游魂般消失在芦苇荡里,她的指甲全折断了,脚踝上还拖着半截绳子。

"周桑,"小野**军刀,刀鞘上的樱花纹沾着血渍,"天亮前找不回她,"刀刃突然出鞘三寸,"你的脑袋就会挂在炮楼上。"月光在刀锋游走,映出周成福惨白的脸,活像具刚从坟里刨出的尸首。

王桂花离家那日,灶台上的玉米粥还冒着热气。她把熟睡的婴孩塞进丈夫怀里,只说去三塔村看看病重的老爹。谁曾想这一走,再回来已是残花败柳。

第七个落日西沉时,村口的老槐树下晃出个身影。王桂花的衣衫碎成布条,每走一步都在黄土路上留下血脚印。丈夫攥着她的手腕问了又问,却只换来无声的泪,那泪珠砸在炕沿上,竟带着铁锈味。

当男人的巴掌第一次落在她脸上时,王桂花反而笑了。笑声惊醒了摇篮里的孩子,哇哇的啼哭声中,她看见丈夫的眼白渐渐充血,像两盏即将爆裂的灯笼。

后来村里传开了风声。男人蹲在井台边磨了整夜的柴刀,天亮时却把麻绳甩上了房梁。王桂花从昏迷中醒来时,最先看见的是悬在晨光中的千层底布鞋,还在微微打着转,鞋底上沾着昨夜的露水。

灶上那碗放馊的玉米粥,不知被谁撒了一地。蚂蚁们正忙着搬运,排成一条蜿蜒的黑线,从门槛缝里爬出去,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。

尚壁村的青石板上,王桂花赤着身子奔跑,雪白的肌肤上布满淤青,像幅被恶意涂鸦的宣纸。她忽而仰天大笑,忽而对着虚空轻唤:"孩儿他爹,蒸馍该起锅了..."

周成福带人闯进村口时,正撞见这疯妇在槐树下转圈。王桂花突然定住,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,她认出了那张恐怖的脸。

"还我孩儿!"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飞了树上的乌鸦。王桂花如母狼般扑上去,枯瘦的手指竟爆发出惊人的力气。周成福的惨叫声中,半只耳朵已在她齿间嚼得咯吱作响。

"捆起来!往死里打!"周成福捂着血淋淋的耳根咆哮。**抽裂空气的脆响里,王桂花却咯咯笑着,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。直到伪军从茅草屋里拖出个哭喊的孩童,她的笑声才突然化作厉鬼般的哀嚎:"畜生!你们不得好死!"

回程的驴车上,血痕蜿蜒了十里。王桂花被铁链锁着,仍不断用头撞击车板,沙哑的咒骂声惊得路边的野狗都夹尾而逃。那孩子被倒提着捆在队尾,小脸憋得紫红,像朵将谢的牵牛花。

周成福的指缝里不断渗出粘稠的血,染红了半边衣领。他盯着蜷缩在驴车上的王桂花,那具布满血痂的躯体还在微微抽搐,活像只被剥了皮的兔子。

"这疯婆娘送过去,太君非得活剐了我..."他吐出一口血沫,混着半颗碎牙。远处茅草沟的芦苇在风中起伏,像无数招魂的白幡。

"挖!"周成福突然踹向身旁的二狗子,"就埋在这沟里!"铁锹铲进湿土时,惊起一窝田鼠。有个胆小的伪军嗫嚅道:"可小野太君那边..."

"闭嘴!"周成福的独耳**着,狰狞如恶鬼,"老子今天就是要送她们娘俩上路!"他夺过铁锹,发疯似的掘土,坑里渐渐漫出地下水,混着王桂花额角滴落的血,竟像口沸腾的血锅。

那孩子被堵着嘴,黑白分明的眼睛映着渐渐西沉的日头。周成福别过脸去,却看见自己投在沟壁上的影子,扭曲如修罗,正抡起铁锹砸向那对母子的天灵盖。

黄土埋到腰际时,王桂花突然清醒了。她停止挣扎,仰起沾满泥浆的脸:"饶了我的孩儿..."话音未落,铁锹的寒光已劈开暮色。孩子的头颅像熟透的瓜,在闷响中裂成两半。

王桂花的瞳孔骤然收缩,继而放大。她发出非人的嚎叫,十指抠进泥土,竟从坟坑里挣出半个身子。月光下,这个血人般的母亲扑向周成福,牙齿深深楔进他的颧骨,像饿狼咬住猎物的喉管。

铁锹、枪托雨点般砸在她背上,可她死也不松口。直到颅骨碎裂的脆响传来,她僵直的牙关仍嵌在周成福脸上。伪军们不得不撬开她的下颌,那带血的牙齿"叮叮当当"落了一地。

当最后一锹土掩埋了母子的面容,夜枭突然在沟畔枯树上发出凄厉的啼鸣。二狗子们抬着血肉模糊的周成福逃回大烟馆时,周金堂正往烟枪里填着鸦片膏。

"啧啧,"他对着奄奄一息的周成福吐了个烟圈,"野狗想学狼叼肉,反被兔子蹬瞎了眼。"烟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尊咧着嘴的阎罗王。窗外,茅草沟的方向腾起几点磷火,忽明忽暗,如同冤魂未闭的眼。

周成福躺在烟榻上,绷带里渗出的血渍像朵枯萎的梅花。他独耳**着,眼前又浮现王桂花临死前噬咬的模样,那疯妇的牙齿竟比刺刀还利三分。

"还得给太君找个新鲜的..."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突然想起奉禄家胡同的秀儿。那小妮子笑起来有对酒窝,腰肢细得一把能掐住。可惜前年投了河,白瞎了副好皮囊。

记忆突然闪回秀儿爹的巴掌,那老东西的巴掌带着老茧,扇得他眼冒金星。周成福的独耳突然火辣辣地疼起来,他猛地攥紧床褥,指节泛出青白。

"有了!"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毒蛇般的光,"就说毛石头家藏着八路..."蜡黄的脸上挤出个狞笑,想到那家人即将面临的惨状,耳根的伤口竟奇迹般不疼了。窗外,一只蜈蚣正沿着床脚爬行,百足划过木板的声响,像极了铁链拖过青石路的动静。

上一章目录下一章
功能呼出区
content